寒假游玩清平山,是跟二狗計劃好的,可是阿黃的離開使我這幾天沒了心情。阿黃是陪伴了我三年的一條小狗,二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,我的死黨。
一大早二狗就在喊我“劉敏,趕緊啊,一會就趕不上車了”。
車子一路顛簸,看著這泥濘的山路,難過了幾天的心更加疲倦。車輪碾壓著泥漿四濺,濺在車窗上、樹葉上,揪心。
哐當哐當的聲音終于停了,頭昏沉沉的。本來有點暈車的我有點惡心。一下車,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,空氣中彌漫著的泥土氣息,使我稍緩過氣來。走了幾步,可一抬頭迎面而來的卻是綿亙蜿蜒的山路,本就沉重的心又增添了幾分愁緒,打起了退堂鼓,二狗卻像是打了雞血,大叫著“清平山,我來了”。我只好硬著頭皮,拖著身子向上爬。
令人欣慰的是,沒走幾步,前面出現了用石板鋪成的石階。青石板上爬滿了碧綠的青苔,被小樹丫上的露珠常年擊打錘煉,石板上刻著的時光的印跡依稀可見。
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半山腰,我更是氣喘吁吁,脫了外套,找塊大石頭下的地方,背靠一棵大松樹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石頭雖然有些涼,但帶給人一絲清爽,大松樹上幾只黃鸝唧唧喳喳,我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,呼入的每一口氣真心不愿意吐出,“蟬噪林逾靜,鳥鳴山更幽”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。打個間兒又要起程了,順著這條蜿蜒曲折的石徑,我看見影影綽綽的群山像一個睡意朦朧的少女,披著蟬翼般的薄紗,含情脈脈,凝眸不語。
不知走了多久,二狗對我說,“快看前面前面的大石頭”,以前聽爸爸說過,那是08年地震從山頂上滾下來的.。這次一見真是著實讓人驚訝,傷痕累累的山體仍沒完全恢復,可還有許多堅強的小草在那石縫里寥若星辰地吐著淡淡的綠。山腰上遍布著座座破爛不堪的瓦房。房頂露著天空,瓦片稀稀疏疏地布著,墻體開了裂縫,斑斑駁駁的房梁都已發(fā)黑,幾根斷莖在上面當風抖著,不時幾只蒼鷹在空中盤旋。不知不覺中,大自然在修復著它們的創(chuàng)傷。內心五味雜陳,不知道是大自然造就了她的美,還是她造就了人們內心的傷痛。
二狗一路上唧唧喳喳,帶他來是個錯誤。剛到山頂就叫我,我都上氣不接下氣了。“快看,快看”,“讓我喘口氣”,一抬頭一間簡陋的小木屋映入眼簾。炊煙縷縷升起,一會兒聚攏,一會兒散開,最后繞著那青蔥的松樹裊裊飄蕩。那棵松樹下站著一位花甲老太太,拄著拐杖向松樹林望去,那神情似在等待什么,嘴里好像說著什么。一只慵懶的小黃狗繞著老人轉??吹接腥藖?,小黃狗貼在了老人身上。“真不是阿黃嗎?”,我差點喊出來。沒過一會,樹林深處走出一位老人。老人背上背著一筐干柴,這是他一個上午的收獲。他彎著腰,一步一步趕回家……放下那筐沉甸甸的干柴,兩人沒有說話,便一同進了屋。有幸的是老人邀請我們到家中吃午飯,得知老人已經在大山義務做看護員30年了。敬畏之心油然而生。
此時此刻,我的心弦不知被什么撥動了,一股暖流涌上心頭,疲倦的心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變成了堅強,也不知道二狗什么時候安靜了下來。,“一條路千山萬水,一顆心無怨無悔”,也不過如此吧。大山的魅力,可以使一顆浮躁的心沉靜下來,可以使一顆庸俗的心變得清澈。
坐上返程的車,“風吹不走誓言,雨打不濕浪漫”的歌聲一直縈繞在耳邊,不知道是老人的誓言讓大山更高大,還是大山的美麗讓老人的愛情更加迷人。